喜當樂齡族

父親離開我們、
離開塵世已經整整屆滿週年了，
我仍然還不習慣以「先父」稱呼他，
不知這可是對「音容宛在」的眷念嗎？

猶記得么妹去年在臉書上感慨著「以後就沒爹娘可叫了」；
弟弟也曾經跟我提過，
說父親離開讓他覺得心很痛；
是啊！我何嘗心不痛？幸好我有教會的姊妹可以安慰我，
而弟弟妹妹們可就沒有我的幸運了，
他們得自己紓解情緒才行。
（我是會有些操心他們能否走得出來…。）

1971年我從台中北上唸書，
落腳在新莊郊區，
記得那時稱「台北縣新莊鎮」，
後來改稱「台北縣新莊市」，
現在則是稱「新北市新莊區」，
這前後走過40餘寒暑，
當時的新莊，
若說是蠻荒之地，
實在也不為過；
而今卻已不可同日而語。
倒是真沒有想到，
父母親竟然也會在新莊度過晚年。

父親是很開明的長輩，
我初中畢業那年，
高中考上第一志願，
同時也有考上台中師專，
在取捨上相當為難：
若是讀師專的話，
免學費；
若是唸高中，
則得面對繼續考大學的壓力。
我徵詢父親在付學費上的負擔，
他說都沒有關係，
看我想唸哪裡，
就唸哪裡。

結果在一點虛榮心之下，
我選擇唸高中，
後來還考上私立的大學，
學費成為父親相當大的負擔。

上大學後，
前一兩年是住校，
每個月的生活費，
我都還來不及發愁，
父親即已寄到。

當年的七口之家，
就只靠父親單薪支應，
幸而母親也很會幫助家計，
母親很能幹，
養雞、養小鳥出售，
同時還摘家中院子裡的玉蘭花和蓮霧到市場託賣，
對家中的開銷確實不無小補。

母親於中風17年後，
在2008年過世；
父親則在去年過世，
判斷或許是年紀漸大的關係。

父親的姊姊，
也就是我們的大姑媽，
今年已經91高齡，
依然耳聰目明，
真的是人各有命，
這也讓我們更加懷念父親。